你快乐吗

[宁羞]如果让你重新来过（上）

*说着忙就更新了（）沙雕标题写个丧文

*是he

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上野不合，他也是很之后才听说的，与之而来的还有关于高振宁要离队的消息和猜测。

他把那些中文字贴到手机翻译软件里，对着语法不通的机翻看了一会，然后抬起头，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刚刚结束一把rank的八卦消息主人公。

和那些不停不休的口诛笔伐比起来，这个独自排位的人看起来过于安静了。

“宁，会走吗？”

他没有多解释，但高振宁总是比他更清楚那些舆论的，知道他在问什么。

“再说吧。”只是被这样突然一问，愣了愣，回答的态度倒是很坦然，“合同还在呢。”

这回答很像是“不走”，后半句又像是“想走但走不了”，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意思。姜承録又短暂地看了他一会，小声地“嗯”了一下，重新低下头去，默不作声地关掉手机上的页面。

反正，就是不走吧。

高振宁就转回头去，鼠标点击加入排队队列。

他们之间，不合这样激烈的说法，当然是没有的。

但是要说熟的话，确实已经没有多熟了。比起前两年那些毫不掩饰的亲昵，好像从某一天开始，那些亲密的行为就被逐渐冷却下来，变成现在仿佛处在同一屋檐下的普通同事。

新打野上来之后的成绩不如想象中理想。

教练焦头烂额，要面对季后赛可能都进不去的处境，唯一的解决方式好像只有磨合。于是安排下来让他多带带新打野，末了也提了句原来那个，语气是不征求意见的轻描淡写，让高振宁和duke绑定。

他心里的疑问和异议微弱地一闪而过，很快就消失得无踪无迹。

也没什么。

队伍成绩不好，高振宁的打野路线被吃透，效果不好，所以需要改变，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赢，换阵容尝试……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。

高振宁很好，新打野也很好。小朋友亲亲热热地凑上来，说我要抱好大腿了啊，他一时走了个神，中文听得似懂非懂，含含糊糊地应了句嗯，抬眼看见那张加入了没多久的笑脸，连带着自己也露出点笑意。

又看见站在旁边的高振宁，视线似乎在他们之间一晃而过，又似乎没有，转头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，继续韩服的掉分之旅。

王柳羿第一个跟上去。

“宁王你多久没睡了？”

“再打一把。”

高振宁的语气听不出异常。他有时心情不好，黑着脸低气压是另一个声线，这会让辅助不要担心的语气反而像是好脾气，“输一天了，赢了就去睡。”

反正下午的训练赛也不是他。

曾经有过相似经历的辅助就不再说话，背对着高振宁露出一点复杂的眼神。

他在世界赛的时候说了不安，其实那是从夏季赛后半段开始的。

忘记了是不是高振宁替补之后，也可能不是，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无法如常那样安然。队伍成绩不好，s8和春冠之后队伍难免背上期待和压力，梦中时常出现比赛失利的场面，有时是自己失误，其他路的队友失误，有时是高振宁失误，关键局被葬送，队伍出局。

醒来以后才意识到，今天的比赛并不是高振宁首发。

有时候醒来不记得打野位是谁，但没有新人失误的印象，好像那个小打野在他的梦里是从不失误的。

他们终于久违地又握了一次手，在全世界面前。

然后是又一次。

他几乎以为那样的过去要回来了。

但是高振宁好像无所谓，也没有想要回到过去亲密关系的意图。他张了张嘴，话没说出来，高振宁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，又扭过头去跟旁边的人说话，留给他一个没有关注的侧脸。他以为会有改变，但实际上没有，他们的生活还是和过去的两个月里一样，不近不远，不亲近，但也没有避讳。

高振宁是无所谓的，他想，而他也无所谓。就像这几个月里高振宁坐在角落一个人rank，他在某些对方刚刚结束一局的时间坐下来，打开客户端，心里等着或许会有的那句话，却始终没有。

rookie和他双排，乐言和他双排。他是无所谓单排还是双排的性格，rank也无在乎输赢，只要提了都会答应。但高振宁不主动说，他也就不提。

这是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，现在不过再一次确认。

和他握手的人成为了那一天的主角。

太久没有比赛和训练赛，在名单上却从未考虑给他机会，去年的FMVP今年的替补，小组赛临危受命，尽力担当。媒体喜欢这样的故事，一个职业选手的生涯如此大起大落，稍作润色就能写出漂亮的采访稿。

“退役以后啊？”高振宁对着镜头露出个意外的表情，“之前想当教练吧，就，可以留的话还是想多留两年，其他的话，想学英语，计算机，多读点书。”

他抱着手臂站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，看着高振宁的眼睛想，这个回答应该很认真。

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，和他完全无关的人生了。

从镜头里走下来后却看着他笑了笑，“都是假的。”

他问什么？

高振宁抓了抓头发，又笑了一下，说没什么，谢谢你的键盘啊shy哥。

他的喉结动了动，不知道要怎么回应。

后来某次他们聊到这个话题，他心里还惦记着那句说了一半的话，高振宁在他面前咬着小酒瓶的瓶口，低着头，松了口以后说就，那些媒体都是假的啊，今天把你写成大功臣，明天还是暗示你打假赛，说干嘛啊不就游戏打得好点，又不想当明星，整天弄这弄那的。

一米八几的男人说这话时好像很委屈。

那会他已经很习惯高振宁在他面前皱着脸撒娇的样子，委屈和不情愿都写在脸上，毫无遮掩地把幼稚和脆弱暴露在他面前，而不是刀枪不入的固执打野，他看了只会觉得喜欢。

但2019年的秋天，那时候的高振宁不是刻意要跟他说半吊子话，他心里知道。高振宁也不是刻意要跟谁那么说，不过是心里有这句话，起了个头，明明是想要和人倾诉的语气，只是没有说下去。

那天的热搜，采访，媒体，好像一场有今日没明日的狂欢，谁都不知道他们能走到哪步，索性就抓住最醒目的爆点大炒特炒，热闹得仿佛已经卫冕。他不常用国内社交媒体，从韩国那边居然也迂回地听到了消息。

冷暖自知。

他看着高振宁转身往外走，脚上动了动，安静地跟了上去。

以前总觉得和一个人过于亲密，不清不楚的，不是一件好事。

等到一切都冷下来，想到那样颜色暧昧的过去，知道回不去，也不是很好奇和想要尝试另一种可能性，只是觉得有点遗憾。

但或许说不清楚本身，就意味着注定不能再进一步，怀念起来没有再进一步的那个阶段，已经是他们能到达的最亲密的关系了。

那天晚上没有训练。

和高振宁同一屋的分析师在微信群里发了个鬼哭狼嚎的视频，某位功臣唱的是首他没听过的中文歌。他们在训练室加热晚饭，喻文波一边吃一边看到微信，起劲了，就要拽着他去看看情况。

他脸上那点不情不愿淡得几乎看不见，被拖到高振宁的房间门口，一路上脑子茫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，看着喻文波敲开门，那一刻忽然又感到了后悔。

高振宁跟着声音往门口看，小视频里唱歌的劲这会好像没了，含含糊糊地说了句“杰克？”，像是累了，听起来居然还有点没什么精神的软。

喻文波没有半点不好意思，抬脚就往里走，一边嘴上“啧啧啧”，“听说你们在嗨啊。”

高振宁应该是看到他了， 可又没喊他的名字。房间里有股浓郁的酒精味道，甜腻腻地晕人，姜承録站在门口，一时有点尴尬，进也不是，走也不是。

心怀不轨的小ad分明就是来看笑话，却还要拖他下水，“宁王你看微博了吗，热搜第一了嗷。”

高振宁的视线终于顺着话题，完全地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
“shy哥。”

喃喃的，带着一点醉醺醺的鼻音。

喻文波和分析师对视了一眼，默契地就打算往外走。他意识到那两人的行动，才反应过来喻文波带他过来不是纯为了开高振宁的玩笑，本能般感到不知所措。

他还没做好和高振宁在这种气氛下独处的准备，下意识伸出手拉住喻文波，“杰克。”

他的眼睛看着队里的小ad，注意力却全都放在高振宁的方向。高振宁应该是看到了他的动作，酒精让很多东西变得迟缓，过了一会笑了一声，像是冷笑又像自嘲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他的耳朵里，隔着不近的距离，显得异常沉重。

他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，高振宁正在喝下手里的最后一口酒。

“困了。”是越过他对分析师说的，嗓音沙哑，“准备睡了。”

忽然的一瞬间，他知道有一个把话说清的机会又消失了。

可能他们已经错过了很多这样的机会，在他伸手挽留别人、希望有第三人在他和高振宁之间的时候，或者在高振宁转过脸，目光里不再有他的时候。他们之间有很多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心事，因为不愿意面对而藏在太深的位置，只能靠对方来挖掘。

但所有的欲说还休都像那句叹息般的“shy哥”一样，明明已经很久违，却转瞬就被埋在了冷暴力一样的沉默中。

TBC

好烦啊想让他们直接上床（）